顾川走了没多久,明姀醒了。

    她睁眼看见的第一人是闺蜜林佳宜,死里逃生后的明姀有印刻效应,看见林佳宜就哭。

    所有不能在人前宣之的情绪一股脑爆发出来,她又刚刚昏醒过来,脑袋晕眩,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
    “我可怜的小明姀,你不能这么哭了,好好闭眼休息,有什么事等有精神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林佳宜不敢刺激明姀,顾川临走前说明姀还需要观察静养,必要的时候要叫医生打镇静剂。

    明姀不止一次和她讨论过类似“生活在谎言中,强颜欢笑每一天都很痛苦,完全否定的人生,质疑结婚的理由是什么”这些问题,林佳宜劝她和顾川谈谈,直到明姀自杀未遂,她才发现明姀持续在压榨自己。

    当时顾川用的明姀电话打给林佳宜的,他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疲惫,嗓子哑了,还有咳嗽。顾川身体不好,明姀一直强调,他需要人照顾,然而却是顾川寸步不离的守着她。

    林佳宜对顾川说:“她后来不和我说不开心的事了,我以为你们谈过了,她解开心结了……果然是骗我。”

    人在抢救时不能当人看了,管子插喉咙里,昏迷状态下还是会抽动,这时候像一个脏杯子要清洗,手按住,水流进去再倒出来。

    干干净净的杯子,不舍得碰触。顾川脸色苍白,倒在许悠然怀里,医生句句戳心,明姀是真的不想活了。

    “患者除了服用了大量安定,还有生物碱类药物。”

    顾川的办公桌里常备阿托品,白天明姀过来时还买了几盒。

    她做的那么自然,去江南菜馆打包外卖,商场地下一层有药店。药店不售卖唑吡坦,但可以购买阿托品。放办公桌里也不会有人察觉,他胃绞痛时会服用。

    “她抑郁症多久了?”

    顾川回头看林佳宜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就有两年了,具体的,你可以去问精神科医生。”

    其实不用问了,抢救当晚主治医师就调出了病历。明姀每三个月固定看一次精神科医生,她得抑郁症三年多了。

    这三年多每一分一秒,明姀在顾川面前都极其正常。她喜欢笑,有时候眯眼睛,有时候张大嘴。她不笑时在睡觉,或者看书看电视,还有更多的时候,在顾川看不到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我跟岳母说明姀要和我一起出差,项目耽误的有些久我必须得去一趟,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了。”

    顾川透过观察窗看明姀,他看起来不是很想走,但助理就等在不远处,手里还拎着电脑。